暴政是要求其臣民在虛假上共謀 -----索忍尼辛

索忍尼辛一生說真話,批評蘇聯共產政權。

索忍尼辛一生說真話,批評蘇聯共產政權。

「暴政並非總是公開使喉嚨窒息,也並不是必然使喉嚨窒息,更為經常的是,它要求其臣民發誓忠於虛假,要求其臣民在虛假上共謀。」

這是前蘇聯離心份子作家,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索忍尼辛(Aleksandr lsayevich Solzhenitsyn)的一段話。

大家未必認識索忍尼辛,但一定聽過他的一句名言︰「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,他們也知道自己是說謊,他們也知道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,我們也知道他們知道我們知道他們說謊,但是他們依然在說謊。」

索忍尼辛生於1918年,是前蘇聯知名的異見文學作家之一,1970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,08年離世,但他的一生選擇擇善固執,面對判刑及流放,仍然堅持自己的信念。

索忍尼辛在單親家庭長大,爸爸在他出世不久便去世,由做小學老師的媽媽湊大。其實索忍尼辛細細個一直熱衷前蘇聯的共產主義,同時喜愛寫作,但因為要照顧患癌的媽媽,1939年考入國立羅斯托夫大學讀物理及數學,畢業後被徵召入伍赴前線戰場作戰。

1945年是索忍尼辛第一個人生轉捩點,他寫給朋友的一封信被截,當中他批評前蘇聯獨裁領袖史太林,笑史太林是留著小鬍子的人,結果在前線戰場被捕,控以「反蘇宣傳及陰謀建立反蘇組織」罪名,被判監8年,需要進行勞改,但最得意的是,你當時以數學家自稱,並沒有人知他是一名作家,所以避開了蘇共的打壓,放監後他被流放到哈薩克營房,在勞改營中向人灌輸反蘇聯共產黨的意識。

赫魯雪夫成伯樂

1956年,蘇聯共產黨第二十次代表大會召開,成為國際共產主義一個轉捩點,會上發表了《關於個人崇拜及其後果》,批評個人崇拜及史太林,同時推出「三和」路線。當時蘇共中央第一書記赫魯雪夫(Nikita Sergeyevich Khrushchev)隨了批評史太林外,更積極去史太林化,因應國際新形勢推出了「和平共處」、「和平競賽」及「和平過渡」的「三和路線」。實際上,赫魯雪夫一直帶領蘇聯在冷戰時期與美國對峙,1962年更曾策劃古巴導彈危機,一度令蘇聯及美國陷入核戰邊緣。

赫魯雪夫在批判史太林時,積極為在史太林年代被監禁的人平反,1957年蘇聯政府重新宣判索忍尼辛無罪。重獲自由後,索忍尼辛只在一間中學做數學老師,夜晚繼續秘密寫作,他在諾貝爾獎獲獎感言中提到︰「直到1961年,我都幾乎不敢給相熟的朋友閱讀我的作品,因為怕被人認出自己。」

1974年索忍尼辛登上《時代》雜誌封面。

1974年索忍尼辛登上《時代》雜誌封面。

赫魯雪夫一直推行去史太林化政策,為此他批準索忍尼辛在《新世界》雜誌中刊登中篇小說《伊凡·傑尼索維奇的一天》,內容講述主角在勞改營中由早上到夜晚熄燈難捱的一天,是蘇聯文學數上第一篇揭露勞改營生活的文學,獲蘇聯政府批準刊登已是轟動,引發西方國家注意,令索忍尼辛一名驚人,曾翻譯成30多種語言出版超過3000萬本。

可惜,赫魯雪夫在1964年在黑海渡假時,被列昂尼德·伊里奇·布里茲涅夫(Leonid Ilyich Brezhnev)在莫斯科發動政變奪權,赫魯雪夫「被退休」。大靠山失勢,新主上任,前蘇聯文壇再次受到打壓。索忍尼辛曾在1967年發信抗議前蘇聯政府對刊物的審查,結果被打壓成叛徒。

1968年,索忍尼辛兩部經典作品《癌病房》及《第一圈》在歐洲發表,其中《癌病房》用癌症諷刺勞改營是蘇聯的癌細胞,令他在歐洲聲名大噪,但自然受到前蘇聯政府猛烈批評。1970年,諾貝爾獎評委會不顧前蘇聯積極干預下,將當年的文學獎頒發給索忍尼辛,但因為前蘇聯政府講明如果領獎就不得回國,所以他未有出席頒獎禮。

一生批評蘇共政權

索忍尼辛的作品大多是描寫前蘇聯勞改營的生活,揭露當時政府的種種暴政。1973年,他最為人熟悉的巨著《古拉格群島》在巴黎面世,完整地揭露了前蘇聯整個勞改制度的黑暗,以紀實手法,將第一手採訪及自己親身經歷的事件寫下,描述史太林如何將6000多萬人送到勞改營折磨,最總結出一個人生意義︰「我逐漸明白到,善與惡的界限,不是在國家之間、不是在階級之間,也不在政黨之間,而是在每一個人心中穿過。」

《古拉格群島》激怒了前蘇聯政府,1974年布里茲涅夫終於將索忍尼辛驅逐出國,飛往西德。他在當地創辦《大陸》季刊,作為流亡蘇聯作家的陣地,同年到瑞典補領諾貝爾獎,獲得美國榮譽公民身份。

正當大家都認為索忍尼辛會感謝西方社會之時,他在1978年於哈佛大學演講時反而狠批西方社會的政策,指責西方社會道德淪落、無力防範對自由的濫用,而西方文化傲慢自大,看不起包括俄國在內的其他國家的精神文明和文化成就。

後來蘇聯解體,到1994年5月27日索忍尼辛結束20年的流亡生活,重回俄羅斯,但回國後仍不改批評個性,到2008年在莫斯科因心臟衰竭逝世,享年89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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